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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社科联僚人：中国南方一个承上启下的古代民族
——— 《中国南方古代僚人源流史》简介
李艳峰 等
一、内容概要
本书以历史资料为主要依据，同时参考民族学、语言学、考古学等多学科研究成果，对由骆越至僚，再至现代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的发展流变过程进行长时段的历史考察，着重从族称、分布地域、社会发展等方面展开动态的研究考论，力图全面、清晰地展示出古代僚人流变和现今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由来的历史过程，探讨僚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变化和特点，揭示现代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形成、发展的历史条件和内在动因。在理论问题上重点研究僚人发展进程中的同源异流、异源同流现象。
僚是古代中国南方一个重要的民族群体，其上承骆越，下启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今天中国南方的壮族、布依族、水族、侗族、仫佬族、毛南族、仡佬族等民族都与之有密切的源流关系。
先秦之时由于历史、地理等因素，作为越人群体重要组成部分的骆越和夜郎，其社会发展还很缓慢。秦汉时期，骆越和夜郎被纳入到了郡县治理当中。加之新道开辟、灵渠凿通以及汉民开始大规模迁入等因素，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劳作方式和生产技术等，在与骆越、夜郎社会的碰撞、互动中传播开来，促进了当地的快速发展。同时这种发展是不平衡的。魏晋六朝时期，古代中国版图内的民族交往与融合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骆越和夜郎在保持自身族群特征和受中原文化影响的对立统一中演化为僚。本时期 僚人北上进入巴蜀一带，即所谓 “北僚”。因为分布区扩大等原因，僚成为居处于今天四川盆地及其四周毗邻区、云贵高原东部和南部、岭南地区，还有今天中南半岛北部这一广大地区内越系后裔的统一泛称。魏晋六朝三百六十年的社会动乱、人口大流徙时期过去了，代之以较为统一、稳定的隋唐两宋。这一时期分布在亚洲南部的僚人群体迅速地向现代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演进。上个历史时期曾经遍及今天甘肃省东南端、陕西省南端、四川省中东部、重庆市一带且一度发展迅速、势力强盛的北僚现在被笼统地称作剑南诸僚。这部分僚人在汉民和氐羌系族群的强力浸染、影响下，作为一个族群实体、一种文化现象逐渐消失，绝大部分 “同之齐人”或 “遂同华人”。在今天红河一线以东的滇、黔和岭南地区，僚人群体处于中央政权的统一治理之下，郡县制度进一步巩固，被涂抹上浓厚封建官僚专制色彩的儒家文化影响扩大；汉民持续流入，生活在州郡治所和官道沿线一带，把广大地域内曾经连片居处的僚人群体分隔开来，这种情况和郡县治理一起促使僚人群体的内部结构由血缘关系向地缘关系转化，整个僚人社会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文献史籍开始在僚称前面加上地名、郡县名、姓氏、某种风俗习惯特点，或者在僚称前面冠以 “生” “熟”，以表示社会发展程度之不同。“水” “茅难”“趏 （僮）”“峒”等一个个新族称的出现显示了民族共同体的自我意识，反映了僚人群体的各个支系走到了形成新民族群体的历史的大门口。在元明清时期的南方地区，由于分布地域广阔、与外界交往程度不同等原因，以古代僚人为主体分化而来的峒人、僮人 （包括狼、侬、大良等）、仲家、茅难、沐僚、水民、仡僚，甚至他们内部各支发展仍然很不平衡。在族群文化上，他们既有对僚人传统的承袭保留，也有在新的历史、社会条件下的变迁移化，其内部结构、运作机制和外在的生活习俗、文化特征等，以及居处的地域空间被有史以来最大限度地重新 “标记”，整体发展由血缘转向地缘，新的族群格局逐渐明晰起来，中国南方现代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开始形成。民国时期，在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思想等诸多历史因素影响下，官方机构和民间组织对南方地区的民族情况进行了大规模、高质量的调查和研究，为相关研究积累了大量有价值的民族资料。新中国成立后的１９５３年至１９６４年间，为了实现民族平等、国家进步，政府主导对全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状况进行了有组织、有计划的科学调查，陆续确认了汉藏语系壮侗语族的壮、布依、侗、黎、水、仡佬、仫佬和毛南等民族。
二、主要创新
１骆即是僚。作为族称，两者在历史上前后相继，有语言学上的内在联系，两者分布区基本相同，且具有共同的文化内涵。而僚是中国南方民族研究中一个居于承上启下重要历史地位的民族群体，是研究现代中国南方民族特别是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的关键点。
２从整体史观的视角对骆越及僚，再至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这一演变过程进行动态展示和长时段研究，深入挖掘并揭示其历史动因。一是越人群体于“百越杂处，各有种姓”背景下的社会发展不平衡。历史、地理因素以及较为稳定又具有封闭性的稻作农耕生计方式是最初越人群体 “各有种姓”背景下社会发展不平衡的深层次原因。二是统一多民族国家治理的逐渐深入、不同族属的共居融合。这促使僚人社会内部结构、发展机制等方面发生变化，并重新 “标记”了僚人各支的分布地域和文化特征，推动僚人向现代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发展、演进。现代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各民族是漫长历史上这两个方面之间复杂、互动关系的最终体现。
３僚人的历史是统一多民族中国发展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概括出中国民族同源异流、异源同流发展的一个典型。
三、价值意义
１对僚进行长时段、深入的研究既可以明确骆越的发展流向，又可以探寻出僚与当代壮侗语民族的流变关系，使中国僚人源流问题更加清晰。
２概括出中国民族同源异流、共同发展的一个典范，丰富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历史研究，丰富中国南方民族史的研究内容，推进中国民族史学科的发展。
３由于古代僚人的分布区现在统属于不同国家，具有同源关系的民族群体成了跨境民族，所以本书的论述也将有助于跨境民族研究，对于发展我国与老挝、越南等国的友好关系亦有积极意义。
作者简介
李艳峰，法学博士，任教于昆明学院，主要从事中国南方民族历史和民族文献的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