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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社科联
曲靖市总体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发展
的基本概念、路径方法和强调重点
张凯昭
一、基本概念：生态与生态文明
（一）关于生态
生态，有广义生态和狭义生态之分。
广义生态，是指在宇宙生命的时空维度下，其全部不同的构成要素与构成体的客观存在。广义生态含物质与非物质多种状态，它是显性与隐形、已知与未知的本体存在与认识存在。广义生态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广义生态有星系形成及其演化的宏观生态，如银河系、太阳系、地月系；有物质构成及其形式的微观生态，如细胞、分子、原子、电子、离子、微子等；还有以已知与未知的要素元或能量元存在的生态，如明物质、反物质与暗物质等等。
狭义生态，主要是指有生物生命存在并承载了生物系统中人类思想、行为的能量与物质要素、生命要素的地球环境系统。狭义生态有一级生态、二级生态和三级生态。整个狭义生态呈正金字塔形，基层为物象元体生态，基层以上为关系共体生态。关系共体生态，又分为人类未介入的自然发生的生物与物质生态，和人类以生活、生产行为干预影响下的人为生态。物象元体生态的属性是自在性，非人类介入的生物与物质生态的属性是自然性，人类介入与影响下的关系共体生态则具有人为性。其中，物象元体生态属于一级生态，非人类介入的生物与物质生态属于二级生态，人类介入与影响下的关系共体生态则属于三级生态。
图1狭义生态结构模型（二）关于生态文明
文明的概念，纯粹是《人》的概念，即文明是随着人类的诞生而产生，并随着人类的思想意识与活动行为而逐步发展和不断明确的。
所以，对生态文明准确的理解应该是：人进入状态下的生态，同时也是在人的参与下所表现出来的文明。
与对生态的解释一样，生态文明也有广义、狭义之分。
人们普遍理解或产生第一联想的生态文明，大都反映为自然环境中生物与物质空间的良性状态指向，即狭义的生态文明。
与生态概念的解释与理解对应，人在整个生态塔层结构中处于最上层的特殊地位与角色。所以，生态文明，是体现在狭义生态结构模型中一、二、三级生态共存，以人类介入的三级生态为因子，并影响干预到二级生态与一级生态整体体系的状态。
生态文明的研究与学科体系，涉及自然生态学、进化生态学、环境生态学、社会生态学、产业生态学、制度生态学与发展生态学等。
结合马林诺夫斯基与费孝通对文化的基本一致的论述，系统的生态文明的概念结构与理论体系，应由底层的器物文明、中层的秩序文明与顶层的信仰文明组成。这种分层的结构性文明体系，就是广义的生态文明。在我国与此形成对照的是，底层的器物文明表现为物质文明，中层的秩序文明表现为制度文明，顶层的信仰文明则表现为精神文明。
对照当下中国普遍存在的现实实际，从政治理性到政治正确到政治文明，从制度理性到制度正确到制度文明，从个人自我行为的价值理性到群体经济行为的价值理性到总体社会的价值理性，在中国当下的广义生态性中，自然与环境的物质空间生态系统主要还是受制于属于人的价值信仰系统、物质利益系统和制度管理系统。所以，当下中国的广义的生态指向主要表现为经济与产业生态、制度与管理生态、人文与社会生态。其文明的建设发展也主要是围绕这三个体系展开的。
二、对曲靖市生态环境调研的初步印象
此次对曲靖生态环境调研的初步印象有两个方面。一是曲靖的生态（广义生态）具有多样性；二是曲靖基于生态文明提升与转型发展的机会好，但要求高、压力大、任务重。
曲靖广义生态在经济与产业方面的多样性体现为：资源、能源与环境的丰富性与多样性；一、二、三产业的广域性与特色性；经济发展差异与收入差异的阶梯性。
曲靖广义生态在民生与社会形态方面的多样性体现为：有相对明显的民族差异；有相对明显的地域差异；有相对明显的生活差异。
曲靖基于生态文明提升与转型发展机会好的方面主要体现在：顺应趋势，曲靖走环境友好型、可持续型、生态文明型的发展道路。
曲靖基于生态文明提升与转型发展要求高的方面主要体现在：环境保护要求高；新技术要求高；经济效能要求高；民生幸福要求高。
曲靖基于生态文明提升与转型发展压力大的方面主要体现在：发展压力大；风险压力或试错压力大。
曲靖基于生态文明提升与转型发展任务重的方面主要体现在：改革任务重；动员任务重；规划任务重；督导任务重。
三、曲靖市总体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的基本建议
曲靖总体推进生态文明的建设发展，必须遵循一定的逻辑与基本步骤。即首先必须确立全面、系统与科学的发展理念；其次必须完成不同区位、不同向度、不同功能的生态位定位。
（一）曲靖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的基本理念
1产业生态化，生态产业化
产业生态化，有两方面所指：一方面，产业选择与经济发展必须符合环境匹配要求、环境承载要求与环境保护要求，任何与当地或本区域环境不一致或相悖的产业选择与经济发展，都是不合理、不科学和不能被采用的。产业选择或经济发展的生态指标或标准，应高于GDP、税收或其他指标或标准。或者说，生态指标或标准，是当地或本区域产业选择或经济发展的首先指标或标准。另一方面，产业选择与产业招商，忌讳为招商而招商或单点招商，要把产业选择和产业招商优化为产业共生关系或产业链的选择和招商，也就是产业生态的产业选择与招商。
生态产业化，一方面在当地或本地区的产业或经济发展中，要因地制宜，以当地环境资源为主，不能肆意地、无理性地，或不合理、不科学地离开或强行改变当地或本地区的生态，去发展新的产业或引进新的产业。所有的产业发展，一定要结合当地或本地区固有的环境特点、资源禀赋与生态和谐的原则。如在发展外向型经济的过程中，面对国外或我国东部梯度转移到西部的产业，有可能就是产能落后、对当地或本地区环境一并带来严重污染的产业。所以，发展当地或本地区的产业，主要还是重视和依靠当地或本地区的资源生态和生态力。另一方面，要转变当地或本地区发展时对资源贫乏或可利用资源不足的认识，即尽可能地把当地或本地区生态资源理解为一种可开发发展的新的产业资源，也就是存量资源增量开发，或存量资源创新、创意开发。如某些在传统意义和一般理解上不能开发，或不便直接用于生产建设的荒野或废地，可转化思路，作为一种地质景观资源、旅游观光资源，或者影视拍摄的基地或外景资源等来看待和开发。还有，如把属于当地民族或本地区人文传统的非物质文化资源，开发成文化产业或文化旅游项目与产品，等等。
2制度生态化，生态制度化
制度生态化，首先，民生社会时代和生态文明发展时代，对政府而言，需要民众的全面配合和广泛参与也是其特色。所以，相应的制度的制定也要开放，要民主，要有更多的人来参与，要努力使广大的经济与社会的行为主体--民众--同时成为制度制定的参与主体。其次，制度要有良性的配置和循环，即一方面要保证制度的不缺位和不越位，即坚决杜绝制度的不作为和制度的乱作为，或者说反对制度的虚置和制度的滥觞，如政府在环境准入和市场准入方面的准度把握、限度把握和公平把握，即不能让政府的政策行为演变为资源垄断、市场垄断或权力寻租的权力行为。另一方面，良好的制度生态，要能使相应的政策形成良性的机制与行为互动，从而全面实现相关政策的有效性。
生态制度化，首先，文明生态的推进、发展和实现，仅有理念是不够的，它必须建立一种相应的生态秩序。因为生态是可量化的。通过对生态的分析评估和对人的行为实施定位性的可量化的制度要求，才能对生态的修复、生态的建设与生态的可持续发展起到作用，从而实现良性的生态文明。其次，要让制度来维护生态的尊严，并让制度来形成良好生态得以持续福利。每个人跟生态都是同构的，共同构成了互相依存和一致的价值链、功能链和利益链。这种关系的维护是多位和全员的，不能简单地套用《以人为本》的思维，更不能仅仅依靠个人的道德去推动。生态具体的价值、功能和利益的体现，就在于以制度形式进行生态的分权、确权，以此来建立、维护生态的尊严并永享这种福利。
3社会生态化，生态社会化
社会生态化，就是建立一种《仿生社会》。所谓《仿生社会》，一是认识到多样化的价值；二是允许多样化的存在；三是实现多方的互动调节。自然生态最大的特点就是物象与种群的多样性。多样性的物象与种群，形成了多样性的物质与能量的代谢和转移，由此构成了自然生态系统与自然生态价值。与自然生态一样，《仿生社会》就是要建立广泛的、不同人群互动关系紧密的包容性社会。《仿生社会》排斥单级话语权、单级标准权，包括威权、极权。《仿生社会》倡导民生、民权与民主。
图2多位生态回路循环系统生态社会化，就是建立一种《普适生态》。《普适生态》在自然界以物象与种群的数量和规模来影响自身系统的繁荣与否，也就是《普适生态》指数越高，其存在的系统就越繁荣，反之则越不繁荣。换句话来说，《普适生态》指数是其存在系统的函数。在人际关系中，《普适生态》指数与其存在系统的函数关系，也适用于人文社会生态的解释。《普适生态》是人文生态，它排除《丛林法则》，忌《两极分化》。《普适生态》是共生生态，所以是和谐生态。
（二）曲靖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核心战略的宏观生态位
曲靖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核心战略的宏观生态位，是指曲靖生态文明区域或区位联动发展的生态位。其宏观生态位从国内、国际来看，有四个维度：
--滇中经济区。
--泛珠江流域经济区。
--国内特色经济优先发展区与梯度发展区。
--东盟及南亚经济区。
其中，要分别分析完成曲靖在以上各层级宏观生态位的比较优势、竞争优势、发展优先、发展重点。表1曲靖客观生态位分析
曲靖生态位指标滇中经济区-比较优势-竞争优势-发展优先-发展重点泛珠江流域经济区-比较优势-竞争优势-发展优先-发展重点国内特色经济优先
发展区与梯度发展区-比较优势-竞争优势-发展优先-发展重点续表
曲靖生态位指标东盟及南亚经济区-比较优势-竞争优势-发展优先-发展重点
在曲靖四维模型的矩阵分析与变量分析中，曲靖的生态位不能与其他生态位形成重叠，或者曲靖应尽量减少与其他生态位的重叠。依此，可有效避免同质化的竞争和狼群效应的产生。在曲靖四维模型的矩阵分析与变量分析中，曲靖的比较优势和发展优先，由曲靖所处的生态位的宽度来决定；曲靖的竞争优势和发展重点，由曲靖所处的生态位的高度来决定。
图3曲靖生态位变量分析模型（三）曲靖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核心战略的中观生态位
曲靖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核心战略的中观生态位，也就是曲靖生态文明域内结构性发展的生态位。其中观生态位从属域看有三个维度：
--产业生态位。
--制度生态位。
--人文与社会生态位。
其中，产业生态位要分析完成产业共生体、发展定位、主导产业、发展重点；制度生态位要分析完成制度共生体、机制、主导、序次与重点；人文与社会生态位要分析完成人文与社会共生体、机制、主体、序次与重点。
四、曲靖珠江源发展与保护的《资源与责任不对称同构》难题的探讨
所谓《资源与责任不对称同构》，是指在广义的生态文明建设发展中，资源开发利用权力或福利，与资源环境（含资源本身）保护责任两者之间所表现出来的矛盾同构体，以及公共资源共享（双方共享）与公共资源环境（含资源本身）单责保护（仅一方承担）所形成的权、责不对称结构体。解决此类新型矛盾，我们给出了《"政策+ 技术+ 市场"一揽子解决方案》来探讨。也就是：在大力使用新的技术手段与技术解决方式来提升资源的采用率、减少资源的浪费和对资源环境形成保护的同时，通过政府或政策引导，跨部门和跨区域联动的形式，建立相应的利益与环境的共享机制与补偿机制，再通过《环境权益交易中心》或《节能减排项目交易中心》等以碳汇市场的市场机制与市场交易的形式，以《政策、技术与市场》的三种手段和《政策+ 技术+ 市场》三位一体集成的方式，来平衡发展与保护、资源利用与责任承担之间的有关环境协调、利损协调、部门协调与区域协调的矛盾与关系。需要说明的是，我国从最早的农村改革到城市的建设发展，到城乡一体化的发展，到跨越县际、市际、省际的地区性发展，再到今天的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地区或地方间，环境利益保护、环境利益要求与本位利益保护、本位利益要求的矛盾和冲突问题就一直存在，这类问题在当今的中国具有非常明显的典型性与代表性，并且直到现在各地也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具体到曲靖珠江源发展与保护的《资源与责任不对称同构》的难题破解，靠单一的政策、单一的技术或单一的市场，目前而言，这其中任何一种工具和手段，都难以解决曲靖当地与珠江流域共生同构系统的全部问题。曲靖完全可以尝试通过《政策、技术与市场》三种手段和《政策+ 技术+ 市场》三位一体集成的方式，来解决珠江源发展与保护的《资源与责任不对称同构》的难题。事实上，广东与广西之间，最近已经有类似的合作探讨与实践。
五、曲靖大力发展典型性生态型《农庄经济》模式的探讨
在我国，《农庄经济》模式是一种生态集成发展模式，是一种现代农业集成发展模式，同时也是一种《城乡一体》《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模式。《农庄经济》模式非常适合农业自然条件好、自然禀赋多样性丰富、农业旅游优势明显、所在区域环境保护要求高的地方来运作。《农庄经济》模式带来的是新型农村或新型城镇化的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创业指数和幸福指数很高的发展方式。曲靖《农庄经济》模式，可结合曲靖现有规划的类似《农业金融园区》的方式，利用国家支持农业发展、鼓励农村金融、支持金融创新的最新政策，以《小额贷款支持农庄》的计划和运作方式来进行。曲靖位处我国西部水土保护地与生态涵养地范围内，同时曲靖所在的我国西部广大地区，地形多样，地貌复杂，非大平原区。所以，曲靖的《农庄》模式，既不能是以美国为代表的大土地、大机械、大农药、大分工的《农场》模式，也不能是以南欧及西北欧为代表的高园艺水平、高附加值、高消费品质、有一定历史传统与生态、地域原产地保护品牌影响的《庄园》模式。曲靖发展非国外《农场》与《庄园》形式的具有我国环境特色、资源特色、农业特色、区位特色、文化传统与消费习惯特色的，同时又具有可适性、探索性、小型化、风险低、具有体验性就业与创业型就业带动的《农庄》经济模式与产业模式，不仅非常重要，而且在我国同样有非常大的典型性、代表性和示范性。特别是在我国中西部广大地区的生态文明与新农村的建设发展中，其典型性、代表性和示范性更广泛、意义更大。曲靖的《农庄》模式，集合了民族、民俗、观光、种植、养殖、采摘、加工、物流、高科技生物、科普教育、写生创意、体验性娱乐、休闲度假、主题性会员或俱乐部基地等多种要素和内容，是一种集农业、加工制造业、旅游业等传统一、二、三产业和文化产业、养生业、养老业、信息业等现代新型服务业融合型的经济形式或产业形式。
结合曲靖在资源、能源与环境等广义生态的丰富性与多样性，还有曲靖在一、二、三产业所表现出来的广域性与特色性，以及曲靖在民族多样化的方面的体现，曲靖新型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发展的《农庄经济》模式，无论是探索、试验还是推广，都大有可为。
（作者系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新经济与新产业研究中心课题部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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